講學的后半段氣氛完全變了。
不再是質疑和嘲笑,而是變成了熱烈的討論。
學子們拋棄了之前的成見,開始紛紛舉手提問。
“殿下,那依您之見,該如何平衡這‘利’與‘義’?”
“殿下,若是人人都去經商,那誰來種地?豈不是本末倒置?”
這些問題,有的刁鉆,有的深刻。
周承璟并沒有慌。
他雖然沒讀過多少圣賢書,但他這幾年在市井里混出來的經驗,加上昭昭平時給他灌輸的那些超越時代的理念,讓他應付起這些還在象牙塔里的學生,簡直是游刃有余。
“平衡?何須平衡?只要在律法框架之內,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那就是最大的義!”
“至于種地,若是經商賺了錢,可以改良農具,興修水利,讓一個人種的地能養活十個人,那剩下的人自然可以去做別的事,這叫分工!”
一個個新穎的觀點從他嘴里蹦出來,聽得那些學子們一愣一愣的,只覺得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連陳山長都忍不住頻頻點頭,看向周承璟的眼神里滿是贊賞。
就在講學即將結束的時候,一個不和諧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二殿下說得天花亂墜,但這凝香膏畢竟只是奇技淫巧。殿下身為皇子,不思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卻沉迷于此,難道不是玩物喪志嗎?”
眾人循聲望去。
說話的正是之前那個被周承璟問得啞口無言的少年。
他雖然被駁斥了,但心里的那股傲氣還在,覺得自己雖然不懂實務,但在大道理上還是占理的。
而且,他是太子黨的死忠,家里長輩特意交代過,有機會一定要讓二皇子下不來臺。
這個問題,再次把氣氛拉回了緊張。
玩物喪志。
這四個字扣下來,可是很重的。
昭昭有些生氣地鼓起了腮幫子。
這個壞哥哥,怎么還沒完沒了了!
周承璟看著那個少年,并沒有生氣。
他只是淡淡一笑,反問道:“這位同窗,你覺得什么是‘志’?”
“自然是輔佐君王,治理天下!”少年昂著頭說道。
“好。”周承璟點了點頭,“那你知道,要想治理天下,最需要的是什么嗎?”
“是……是仁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