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像是插了翅膀一樣,不到半天就傳遍了整個京城。
二皇子瘋了。
福樂郡主在皇莊里胡鬧,逼著農戶把那是毒草的苦蒿搗碎了灌給莊稼,說是要治病。
這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聽說了嗎?那汁液綠油油的,臭氣熏天,潑在地里隔著三里都能聞見!”
“作孽啊!本來還能剩幾顆苗子,被這一折騰怕是都要毒死了!”
“這就是咱們大周的福星?我看是大周的禍害吧!”
輿論的風向徹底倒向了另一邊。
原本還有些人持觀望態度,現在一聽這操作全都搖頭嘆氣,對昭昭充滿了失望和憤怒。
而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陸嬌嬌那邊的動靜。
文廟的祈福法會還在繼續,聲勢甚至更大了。
陸嬌嬌不僅自己跪著,還讓人在陸家的職田里搞起了大掃除。
“陸小姐說了,神靈喜潔。”
陸家的管事站在田埂上,大聲吆喝著,“要想感動上蒼收回災禍,這田里就得干干凈凈,一根雜草都不能留!尤其是那種臭烘烘的苦蒿,那就是污穢!必須鏟除干凈!”
成百上千的雇農在田里忙碌,他們像是在給大地梳頭一樣,把每一寸土地都清理得寸草不生,只留下那一株株病懨懨的麥苗孤零零地立在寒風中。
看著那如同精修過的園林一般整潔的麥田,百姓們紛紛豎起大拇指。
“看看人家陸家!這才是正經救災的樣子啊!”
“一絲不茍,誠心誠意,這麥子看著都順眼多了!”
“陸小姐真是個講究人,哪像那個小郡主,弄一堆爛草汁子惡心人。”
陸嬌嬌跪在蒲團上,聽著下人傳來的這些消息,嘴角勾起一抹虛弱卻得意的笑容。
她雖然不懂種地,但她懂人心。
在這個看臉、看排場、講究禮法的時代,她這種符合人們對神跡的幻想的行為,絕對比周惜窈那種有些惡心的“土方子”要討喜得多。
“周惜窈,這次你死定了。”
陸嬌嬌在心里冷笑。
她甚至已經想好了,等麥子死絕,她就說是周惜窈的毒水沖撞了神靈,把所有的黑鍋都扣在那個賤種頭上。
然而她并不知道的是,此時此刻,她那片被清理得干干凈凈的麥田里正在發生著一場無聲的屠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