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府的余波被周承璟以雷霆手段壓了下去。
那晚之后,京城里只聽說太傅府那塊沒人要的荒地徹底成了禁區,說是荊棘瘋長,連野狗鉆進去都出不來。
坊間傳聞那里的怨氣太重,長出的草都帶著刺,但這反倒成了最好的掩護。
周弘簡依舊是那個有些呆傻的大少爺。
只不過,二皇子府里的人都隱約感覺到,大少爺似乎哪里不一樣了。
以前他總是蹲在墻角發呆,現在雖然還不太愛說話,但偶爾看向人的眼神不再是那種渙散的渾濁,而是透著一股子靜氣。
尤其是對昭昭,那簡直是寸步不離的守護神。
只要昭昭在院子里跑,三步之內必有周弘簡的身影。
這日一早,二皇子府門口停了一輛掛著工部牌子的馬車,幾個穿著官服卻一臉苦相的官員正站在臺階下,躊躇著不敢敲門。
“劉大人,咱們真要進去啊?”一個年輕的官員縮著脖子,“那可是二殿下的府邸,而且咱們要見的上司……才三歲。”
被喚作劉大人的工部侍郎嘆了口氣,摸了摸袖子里那份昨天剛收到的圣旨復印件,只覺得牙疼。
“不去能行嗎?陛下圣旨都下了,福樂郡主如今掌管京畿農桑,咱們工部得配合司農監修繕水利、農具。今兒個是郡主上任的第一天,咱們要是敢怠慢,二殿下能把工部的房頂給掀了。”
幾人正說著,大門“吱呀”一聲開了。
并不是什么兇神惡煞的侍衛,而是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團子,穿著一身繡著小老虎的紅色短襖,手里還拿著那個象征著權力的金腰牌。
她身后站著那個傳說中的傻子大少爺,正面無表情地替她提著一個小籃子。
籃子里裝著……幾把看起來像是雜草的東西?
“幾位伯伯是來找我干活的嗎?”
昭昭眼睛彎彎地笑著問道。
劉侍郎等人連忙行禮:“下官見過福樂郡主。下官等是工部的,特來請示郡主,關于冬日農桑……呃,有什么指示?”
說是請示,其實也就是走個過場。
大冬天的,地都凍硬了,除了貓冬還能干啥?
他們也就是想來混個臉熟,哄哄這小祖宗開心。
誰知昭昭一聽,立刻把腰牌往懷里一揣,小手一揮:“有!有大指示!”
她指了指身后的院子:“我要蓋房子!很多很多的房子!”
劉侍郎一愣:“蓋房子?郡主是要擴建王府?這得找內務府,不歸農桑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