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侯府氣氛凝滯,兩方僵持不下。
“這……”面對蘭寂的質(zhì)問,陳氏面露難色。
她沒想到蘭寂還會逼問細(xì)節(jié),若當(dāng)眾說出顧謹(jǐn)年還活著,那豈不是自討苦吃。
踟躕片刻,她搖頭,“我也不知那人到底是誰……”
寧遠侯立刻側(cè)身擋在陳氏身前,語氣強硬,“我夫人心地善良,京中素有賢名!蘭寂,你莫要聽信小人一面之詞!”
蘭寂看著他們夫婦唱和,嘴角弧度徹底消失,僅余一抹冷峭。
他目光如電,直直射向陳氏,“誤會?構(gòu)陷?”
“夫人,你倚為臂膀的陳嬤嬤,為了她那個在城外營生的小兒子一家活命,已經(jīng)全都招了。”
那日他雖然派人去找,卻比陳氏的人晚了一步,他還以為沒戲了,可當(dāng)夜,就有人將陳嬤嬤一家送到了他手上。
蘭寂聲音慢條斯理,卻字字如刀。
“如何受你指使,從東街炊餅鋪子買來炊餅混入毒藥,甚至是在順心藥行安插暗樁,將昂貴的白樺茸換成火木孔菌,再用沈蕊初從二夫人手中換得三家順心藥行售賣假藥……”
每說一句,陳氏的臉色就刷白一分。
昨日她命人去找陳嬤嬤的兒子一家,卻沒能找到人。
是誰?
誰的速度竟比她還快……
突然,她想起那個蒙面的黑衣人。
是他!
陳嬤嬤在她身邊多年,也是看著他長大,只有他,才能那么快找到陳嬤嬤的家人,脅迫她出賣自己!
可是,他當(dāng)真一點兒也不顧念母子之情了?!
“刑部的人,此刻怕是已經(jīng)起獲贓證了,夫人還想抵賴到何時?”
陳氏袖中的手猛地收緊,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勉強維持住臉上的表情。
她抬起眼,眼中瞬間盈滿悲憤,“陳嬤嬤?我待她不薄,她怎能如此紅口白牙地污蔑主家!蘭統(tǒng)領(lǐng),切莫信她!她定是瘋了,或是受了歹人脅迫!”
“脅迫?”蘭寂嗤笑一聲,“那若是再加上曲清彥曲公子的證詞,夫人又當(dāng)如何解釋?”
“曲清彥?”寧遠侯眉頭緊鎖,心底驟然一沉。
陳氏的心卻如墜冰窟。
曲清彥的意思,十有八九就是秦王的意思!
蘭寂不給她思考的時間,聲音朗朗,“曲公子說了,是你的人將那批藥材交給他,說是那就是白樺茸,還說大皇子讓他帶著那批藥去城樓底下熬煮,可治難民身上的疫病,他一個賣珠寶首飾的商賈,自然不懂藥材,再加上當(dāng)時情急緊迫,便火急火燎去了。”
“不過他說得也有道理啊,若他知道藥材是假,又怎么會親自前去送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