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柳承澤從昏沉中驚醒,屋內已多了道陌生的腳步聲。
睜眼見康公公手捧明黃懿旨,掃了他一眼道:“公子,您身子不適,還是躺著聽旨吧。”
懿旨念完,“解除婚約”四字在柳承澤腦中轟然炸開。
“什么?”
他猛地想要撐起身子,卻因雙腿無力,“咚”地重重摔在地上。
康公公將懿旨扔在他手邊,敷衍地行了一禮:“柳公子,奴才這就告退了。”
說罷,便轉身離去。
柳承澤趴在地上,顫抖著撿起懿旨。
屋外傳來幾個下人竊竊私語:
“聽說是齊尚書一早便入宮求見太后,說他家小姐已有心上人了。”
“太后念及齊家小姐一片癡心,便同意收回旨意了。”
“齊家小姐的心上人,不一直是承澤公子嗎?怎么會另有其人?”
“你傻呀!承澤公子現在連床都下不來了,齊小姐何等金貴,怎會嫁給一個廢人?”
一字一句,清晰地傳到柳承澤耳中。
天崩地裂,也不過如此。
昔日那個許諾他“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婉寧,怎么會棄他而去?
這段時間,他寫了無數封信給她,卻都石沉大海。
他一直以為是齊尚書管教嚴格,不讓她在婚前與自己聯系,可如今看來,這退婚,應也有她的意思。
心灰意冷之下,柳承澤對著門外嘶吼:“來人!把酒窖里的酒,全部拿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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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瑩再次進來時,就看到公子倒在地上,身邊是幾個空的酒罐。
“公子!公子!”她連忙上前,輕輕拍打著柳承澤的臉頰,將他喚醒。
見柳承澤睜開了眼睛,春瑩才稍稍松了口氣。
她的眼中隱約有淚光閃著:“公子,您怎么這么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太醫說了您這病最忌飲酒。”
“我已無多時日,又豈能不瀟灑一回?”
春瑩擦了擦不小心掉出來的眼淚:“太醫說了,您堅持吃他的方子,便是能續命的,您不能放棄自己啊!。”
柳承澤自嘲道:“只不過是茍延殘喘罷了。”
春瑩對他無可奈何,只得自作主張的將剩余的酒盡數收走,默默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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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云芝很快也得知了齊尚書退婚的消息。
她坐在窗前,眉頭緊鎖,躊躇良久想去安慰柳承澤,可想到前日他不分青紅皂白,差點傷了栗寶,心中的氣便又不打一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