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夜里,村里的狗瘋了。
不是狂吠那種瘋,是集l陷入了一種詭異的躁動。
先是村東頭李大爺家的老黃狗,半夜兩點突然從狗窩里竄出來,豎起耳朵,沖著林家方向,發出低沉的“嗚嗚”聲。那聲音不像警告,倒像是在……分析信號。
接著是村西頭張寡婦家的小黑,平時慫得見只貓都夾尾巴,那天晚上卻一躍跳上墻頭,耳朵轉得像雷達,腦袋一會兒歪向左,一會兒歪向右。
然后是全村的狗。
大狗小狗,黑狗白狗,土狗串串狗,全在自家院子里或坐或站,齊刷刷地面朝林家方向,表情肅穆得像是接到了什么國家級密令。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林建國通志,對此毫不知情。
他正經歷排毒反應的最后階段——按照管家的話說,這叫“余毒清剿”,特點是:聲音小了,但頻率高了。
如果說前兩天是“砰!砰!砰!”的爆破音,那第三天晚上就是“噗、噗、噗、噗……”的摩斯電碼。短促,規律,還帶節奏。
林建國躺在床上,欲哭無淚。
他肚子里的氣像是個永動機,每隔三十秒就釋放一次。聲音不大,但穿透力極強。更可怕的是,他自已都開始聽出規律了:兩短一長,一長兩短,偶爾還夾雜個三連發。
“青禾……”他絕望地喊了一聲。
林青禾在隔壁偏房,其實也睡不著。他耳朵貼著墻,聽著父親那邊傳來的、富有韻律的排氣聲,一邊擔心,一邊又忍不住想笑。
“爸,我在。”他應道。
“這……這啥時侯是個頭啊?”
“快了快了,管家說就三天。”
“可今天這聲音……咋還帶調兒了呢?”
林青禾憋著笑:“可能是……余毒比較有藝術細胞?”
林建國不說話了,因為下一波又來了。
“噗、噗——噗。”
兩短一長。
院子外,全村的狗耳朵通時抖了一下。
老黃狗開始用爪子在地上刨,嘴里發出“嗯嗯”的思考聲。小黑狗從墻頭跳下來,跑到主人窗下,用鼻子頂了頂窗戶——張寡婦睡得死,沒理它。
就在這時,林家院子里的動靜又變了。
“噗——噗噗。”
一長兩短。
村中央王屠夫家的大狼狗,猛地站起來,走到院門口,隔著門縫往外看。它眼神凝重,像是破解了什么重大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