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國病好的第四天,村里出了件怪事。
不是林家的怪事,是王大爺的怪事。
王大爺七十多了,是村里有名的“老風濕”。年輕時下地干活,落下了毛病,一到陰雨天就腿疼,疼起來能整宿睡不著。這幾年越來越嚴重,連走路都一瘸一拐的。
那天上午,王大爺拄著拐杖,顫巍巍地來找林建國。
“建國啊,”王大爺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嘆了口氣,“你那個水……還有沒?”
林建國正在編竹筐,聞言一愣:“水?什么水?”
“就你喝的那個,”王大爺壓低聲音,“村里都傳遍了,說你喝了你爹留下的神水,肺病全好了。你看你現在,紅光記面的,比我都精神。”
林建國放下手里的竹條,有點哭笑不得。
這事兒傳得真快。
他生病的時侯沒人來,一好,全村都知道了。
“王叔,那水……”林建國猶豫了一下,“就一點,喝完了。”
這是實話。竹筒里的靈泉水,他三天就喝光了。兒子說沒了,得等。
“這樣啊,”王大爺眼神黯淡下去,撐著拐杖要站起來,“那我回去了。”
“等等,”林建國叫住他,“要不……讓我家青禾給你看看?”
王大爺愣住了:“青禾?”
“對啊,”林建國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說,“他跟他爺學了點,說不定……能幫上忙。”
這話半真半假。真的部分是,林青禾確實在學醫;假的部分是,不是跟爺爺學的,是跟一個半透明的毒舌管家學的。
但王大爺信了。
或者說,他愿意信。
“那……試試?”王大爺坐回小板凳。
林建國趕緊沖屋里喊:“青禾!出來!”
林青禾正在偏房背醫書——不是空間里那種天書竹簡,是他自已從鎮上舊書攤淘來的《赤腳醫生手冊》,正背到“風濕性關節炎的病因與治療”,就聽見父親叫他。
他跑出去,看見王大爺坐在院子里,心里咯噔一下。
“王爺爺好。”他打招呼。
“青禾啊,”王大爺笑瞇瞇地看著他,“聽你爸說,你學了醫?”
林青禾看了父親一眼。林建國沖他使了個眼色:上!
“就……學了點皮毛。”林青禾硬著頭皮說。
“那你給我看看?”王大爺伸出左手,“我這腿啊,疼了十幾年了。縣醫院也去過,藥也吃過,沒啥用。”
林青禾咽了口唾沫。
這是他第一次給人看病。
雖然之前在空間里,管家讓他給一個木頭假人把過脈,但假人是假的,人是真的。這萬一摸不準,不是鬧笑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