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雙手抱胸的猴子也是轉頭看了林遠一眼繼續發呆,林遠懷里裝著存折,已經被縫在內衣里,而他兜里也裝了72元錢,所以兩人也是約定一個睡覺一個盯梢,腳邊的兜子里裝著干糧和修車的扳手,這年頭路上不安全,有個扳手陪伴也能安心點。
林遠繼續聞著車廂內的異味睡覺,昨晚被猴子念叨了一晚上,他早就瞌睡了,后半夜猴子睡覺,林遠盯梢。
天亮后,林遠用玻璃缸子打了點熱水,然后準備吃早飯。
“遠兒,那姑娘咋回事?臉白得跟紙似的,是不是中暑了?”猴子啃著硬邦邦的饅頭,含糊不清地問。
林遠沒接話,看了一眼女子,笑了笑,心想看來猴子是發春了,但女子的確長得不錯,論顏值不差王倩。
可隨著目光落在一旁婦人身上,女人自稱是姑娘的“同村遠房表姐”,正跟鄰座的大媽嘮得熱絡,一口一個“帶俺們金玲去羊城進廠,一個月能掙八十塊”。
1987年南下打工潮正盛,同鄉帶同鄉出門找活是常事,可林遠總覺得不對勁——這女人聊起“進廠”的細節時,要么說“到了就知道”,要么岔開話題,眼神里藏著股急功近利的慌。
更可疑的是金玲。剛才女人給她遞水壺,她手剛碰到壺身就像被燙著似的縮回去,嘴唇動了動想說啥,卻被女人一個眼刀瞪回去,硬生生把話咽了回去。來自后世的林遠心里有了數,這哪是帶同鄉找活,怕是把人拐了要賣。
【恭喜宿主觸發正義事件,解救被拐賣女子后可以獲得聲望值】
系統的提示音也隨即出現,林遠眼神一亮。
“哐當——”火車突然減速,廣播里傳來甜美的女聲:“前方停靠新鄉站,停車
8分鐘,請下車旅客提前準備?!?/p>
“金玲,快,跟姐下去透透氣,這車廂悶得慌,等下到了羊城該暈了?!迸说难劬λ查g亮了,一把拽住金玲的胳膊說道,另一只手也抓著包。
“表姐,我……我不想下去,我想坐著等……”金玲身子一僵,頭搖得像撥浪鼓,聲音細得像蚊子哼。
“你這孩子咋這么犟!”女人臉色沉了下來,手指幾乎要嵌進金玲的胳膊里,聲音壓得極低,卻帶著威脅。
“讓你下你就下,別耽誤事,不然……”后半句話沒說出口,可那眼神里的狠勁,連鄰座的大媽都看愣了。
金玲的眼淚瞬間涌了上來,卻死死咬著嘴唇不敢哭出聲,只能往后掙。周圍旅客紛紛側目,有人露出疑惑,可一聽是“同村表姐帶找工作”,又都低下頭——這年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誰也不想惹麻煩。
林遠知道不能等了。硬沖肯定不行,這女人敢在火車上動手,說不定新鄉站有同伙接應;要是直接喊“人販子”,金玲未必敢應——同村人的情分、對陌生環境的怕,說不定會讓她先縮回去。得先拆了這女人的“同鄉”偽裝,讓金玲敢開口。
他突然起身,故意撞了下過道上的熱水杯,“嘩啦”一聲,熱水灑在地上,白氣瞬間冒了起來,濺得旁邊旅客趕緊躲。
“哎喲!我的腳!”林遠捂著腳踝往后退,正好撞在女人身上,順勢往金玲身邊靠了靠。
“對不住對不住,腳滑了!您沒事吧?”
女人被撞得一個趔趄,拽著金玲的手松了松。金玲趁機往后縮了半步,抬頭看向林遠,眼里滿是求助的光。
“你咋走路不長眼!”
“別在這擋道,我還要帶俺妹下去透氣!”女人沒好氣地瞪著林遠,伸手就要推他。
“透氣咋還硬拽呢?這姑娘明顯不想下啊,再說地上有水,摔著了咋辦?您這當表姐的,咋不替她想想?”林遠笑著躲開,聲音卻故意提大了點。
“就是啊大妹子,人家姑娘不愿意,你別強拉嘛,地上滑,摔著可咋整?!边@話像顆石子,扔進了平靜的車廂。鄰座的大媽先開口說道。
“可不是嘛,俺上次帶俺侄女出門,她不想動,俺從來不強求。”斜后方一個穿布衫的大爺也跟著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