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陳落起來的時候先是到堂屋前面看了一眼。
他原本是打算去看看云翠的,只是當他看到跪在棺材前面,宛若機器般麻木的燒著黃紙的云剛時,卻不由得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云剛的臉色很難看,雙眼也是通紅的,只是干巴巴的,完全沒有半滴眼淚。
可在他的跟前兒,那些黃紙卻濕了不少,顯然,這個老實巴交的漢子,昨天夜里哭了一夜。
旁邊兒,林殊芳不知道什么時候起來的,此時正坐在云剛對面的小馬扎上面,雙目無神的看著棺材,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盯著兩人看了差不多五分鐘的陳落最終只是重重的嘆了口氣,便轉身走向了旁邊兒的廚房。
只是還沒等他走進廚房,里面便忽的鉆出一道嬌俏的身影。
閆酥月被突然出現的陳落嚇了一跳,不由得發出了一聲尖叫,這聲尖叫瞬間驚醒了堂屋里面的云剛和林殊芳。
甚至就連在隔壁睡著的陳勇軍和梁曉燕都被驚動了,房間里依稀傳出了窸窸窣窣的穿衣聲。
陳落哭笑不得的走到閆酥月的面前,抬手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地敲了一下:“喊什么呢?不認識我了?”
看著眼前的陳落,閆酥月重重的松了口氣,接著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陳落哥哥,你怎么跟個鬼似的,走路都沒聲兒的?你知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的,哼,簡直壞死了。”
這時,林殊芳和云剛也跑了過來,剛想問發生了什么,便看到了站在那里的陳落。
云剛張了張嘴,但卻突然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沖著陳落點了點頭,便再次回到了剛才的位置上,扒拉著火盆兒里面的火星,重新點燃了一張黃紙燒了起來,嘴里念念有詞的嘟囔著什么,距離有點兒遠,聽不太清楚了。
林殊芳則無奈的走到閆酥月面前:“剛才被嚇到了?”
閆酥月頓時好似找到了傾訴的對象,不停的點著自己的小腦袋:“嗯嗯,嫂子你都不知道,剛才我一出門兒就看到陳落哥哥跟個鬼似的站在那里,差點兒沒給我嚇死?!?/p>
話音落地,她的腦袋上再次挨了一下子,接著陳落那沒好氣的聲音傳進了兩人的耳朵里:“我就過來弄點兒水過去洗把臉,怎么就跟鬼似的了?剛才是你在想事情想的太入迷了吧?說吧,在想啥?”
閆酥月哼哼唧唧的沖著陳落聳聳鼻子:“在想怎么咬死你!”
聽到這句話的林殊芳也忍不住笑了出來,恰在這時,梁曉燕和陳勇軍也跑了出來,不過陳勇軍還沒來得及過來就被云剛給喊了過去。
梁曉燕則在看到陳落的時候就大概知道發生了什么,當即露出了些許無奈的表情,輕聲道:“當家的,今天有什么事兒嗎?”
說話的時候,她還看了一眼依舊帶著點兒灰蒙蒙的天空,雖然以前陳落起的也都挺早的,但像今天這樣的,還真不多,而且每次都是有重要的事情的時候他才會早起。
而聽完梁曉燕的話,林殊芳和閆酥月也紛紛疑惑的看向了陳落。
陳落嗯了一聲:“確實有點兒事情,等會兒我要進山一趟看看,家里面的事兒還得你們多上上心。”
“進山?是要去打獵嗎?”
閆酥月滿是好奇甚至帶著點兒蠢蠢欲動的表情看向陳落,天知道上次閆曉天回家后跟她說了打獵的趣味后,她的心里有多躁動。
只是來了這邊兒之后,陳落已經和縣里面的肉聯廠那邊聯系好了,店鋪里面所需要的肉根本不缺,再加上這段時間她玩兒的有點兒忘形了,把打獵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凈。
現在突然聽到陳落要進山,閆曉天當時的表情便瞬間出現在了她的腦子里,便迫不及待的問了出來。
梁曉燕和林殊芳也齊刷刷的看向陳落,打獵?
似乎自從過年之后,陳落就沒有再進過山了,這個時候突然進山,難道真的是要去打獵?
陳落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確實需要去看看有什么獵物能夠拉回來,娘這次的喪事指定是要大辦的,現在店鋪里面的肉拿來用不太合適,畢竟都是內臟和下水,而且肉聯廠那邊雖然能弄到肉,可票太難整了,遠不如打獵來的方便……”
話雖如此,但梁曉燕和林殊芳兩人卻全都露出了懷疑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