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之地,位于南域西南邊陲,是一片廣袤而混亂的區(qū)域。此地沒有統(tǒng)一的宗門統(tǒng)治,大小勢力盤根錯節(jié),魔道、左道、散修聯(lián)盟林立,廝殺爭斗乃是家常便飯。靈氣雖也算充沛,卻因常年殺戮而帶著一股淡淡的血腥與戾氣。
數(shù)日后,李賢陽的身影出現(xiàn)在流云之地的邊緣。他依舊是一襲青衫,氣息內斂,但眼神比之前更加深邃銳利,仿佛蘊藏著歷經殺伐后的沉淀。
根據從烏丑那里得到的信息,蝕骨沼澤位于流云之地深處,環(huán)境惡劣,毒瘴彌漫,更是多種劇毒妖獸的巢穴,尋常修士輕易不敢踏足。也正因如此,那里成了“圣教”設立秘密據點的理想場所。
他沒有貿然深入,而是在流云之地外圍的一座散修聚集的小鎮(zhèn)——“血砂鎮(zhèn)”暫時落腳。此地龍蛇混雜,消息靈通,或許能打聽到更多關于蝕骨沼澤和“蝕天盟”的線索。
血砂鎮(zhèn)的建筑多以暗紅色的砂石壘砌,風格粗獷,鎮(zhèn)內修士大多面帶煞氣,行事彪悍。李賢陽尋了一間看起來還算干凈的客棧住下,隨后便來到了鎮(zhèn)中心最熱鬧的酒館——“斷刀樓”。
剛踏入酒館,一股混雜著酒氣、汗味和血腥氣的熱浪便撲面而來。大廳內坐滿了形形色色的修士,高聲談笑、劃拳賭斗、甚至當場交易著沾血的戰(zhàn)利品,一片喧囂。
李賢陽尋了個角落的空位坐下,點了一壺烈酒,默默聽著周圍的議論。
“……媽的,蝕骨沼澤那邊最近邪門得很,好幾個進去獵殺毒蟾的隊伍都沒出來……”
“……聽說‘黑煞’的人最近在沼澤外圍活動頻繁,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蝕天盟?沒聽說過。不過最近倒是有幾個生面孔在打聽沼澤里的情況,修為不弱……”
“……管他呢,只要不擋老子財路,誰愛在沼澤里搞事都行……”
零碎的信息匯入耳中,李賢陽心中漸有輪廓。蝕骨沼澤果然有異動,而且似乎還有一個叫“黑煞”的本地勢力牽扯其中。
就在這時,酒館大門被猛地踹開,三名身著統(tǒng)一黑色勁裝、胸口繡著一個白色骷髏頭圖案的修士,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為首一人是個獨眼龍,氣息彪悍,赫然是筑基中期修為。另外兩人也是筑基初期。
酒館內的喧囂瞬間低了幾分,不少修士看向這三人的目光都帶著忌憚與畏懼。
“黑煞的人來了……”
“是獨狼吳彪,這家伙心狠手辣,快低頭……”
竊竊私語聲響起。
那獨眼龍吳彪目光掃過大堂,帶著一股倨傲,最終落在了角落獨坐的李賢陽身上,主要是李賢陽那與周圍環(huán)境格格不入的沉靜氣質,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帶著兩名手下,徑直走到李賢陽桌前,大大咧咧地坐下,獨眼盯著李賢陽,沙啞開口:“小子,面生得很,哪來的?來血砂鎮(zhèn)做什么?”
另外兩名黑煞修士一左一右,隱隱封住了李賢陽的退路。
酒館內其他人都屏息看著這邊,有人幸災樂禍,有人暗自搖頭,覺得這青衫小子要倒霉了。
李賢陽眼皮都未抬,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淡淡道:“路過,歇腳。”
“歇腳?”吳彪獨眼中閃過一絲獰笑,“血砂鎮(zhèn)的規(guī)矩,生面孔得交‘平安費’。看你細皮嫩肉的,不像我們這地方的窮哈哈,拿五百下品靈石出來,爺保你在這鎮(zhèn)上平安無事。”
赤裸裸的敲詐。
李賢陽放下酒杯,終于抬眼看向吳彪,目光平靜無波:“沒有。”
“沒有?”吳彪臉色一沉,筑基中期的靈壓驟然釋放,如同山岳般壓向李賢陽,“那你就給老子……”
他話未說完,李賢陽動了。
沒有拔劍,只是右手食指看似隨意地在桌面上輕輕一敲。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