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強光終于緩緩褪去,方休緩緩睜開雙眼,只覺得眼前一片模糊。待他的視線逐漸清晰,才驚覺自己正以一種奇怪的姿勢趴在碎裂的青銅臺上。
他的胸口傳來一陣灼痛,仿佛有什么東西正在燃燒。方休低頭看去,只見原本鑲嵌在青銅枷上的破枷晶核不知何時竟然嵌入了自己的皮肉之中,與那兩塊青銅令牌緊緊地融合在一起,在他的胸口形成了一個金藍交織的印記。
方休心中一驚,連忙伸手去摸那印記,卻發現它已經與自己的身體完全融為一體,無法輕易去除。
就在這時,他突然想起了冰璃。他急忙轉頭看去,只見冰璃正靜靜地躺在他的身旁,原本眉心處的黑印此刻已經徹底消散,她的呼吸也逐漸平穩下來。
方休松了一口氣,仔細觀察起冰璃來。他注意到冰璃的左肩有一道傷口,此刻那傷口周圍凝結著一層淡金色的冰晶,看上去頗為奇異。
方休略一思索,便明白這應該是破枷真意殘留的治愈之力所致。他心中稍安,正想伸手將冰璃扶起,卻突然聽到一陣輕微的響動。
他定睛一看,只見那原本平靜的青銅臺下方,不知何時竟然開始沸騰起來。暗紫色的液體在其中翻滾著,不斷地冒出氣泡,仿佛有什么東西正在其中涌動。
方休心中詫異,連忙站起身來,想要看個究竟。就在他靠近青銅臺的瞬間,只見那暗紫色的液體中突然浮出無數細小的光點,這些光點如同夜空中的繁星一般,密密麻麻地布滿了整個空間。
“吼——”
白骨巨獸的咆哮從光霧中傳來。方休抬頭,只見巨獸的軀體已被陣法撕裂大半,只剩半截身軀在瘋狂掙扎,暗紫血液濺落在冰原上,腐蝕出滋滋作響的深坑。它額頭的青銅鬼面裂開縫隙,露出里面幽綠的豎瞳,死死鎖定著方休胸口的印記。
“還沒結束么?”方休握緊刀柄,玄溟龍煞真罡在體內奔涌。歸墟陣雖重創了巨獸,卻也耗盡了他大半真意,此刻經脈傳來針扎般的刺痛,那是強行以精血補全陣法的反噬。
巨獸突然將殘軀撞向青銅臺,暗紫邪力順著裂縫蔓延,在冰原上凝結成無數只骨爪,從四面八方抓向方休。他旋身護在冰璃身前,刀光如輪轉的齒輪切開骨爪,卻見那些碎骨落地后又重新凝聚,如同擁有不死之身。
“武道點+1200。”系統提示在腦海中炸響,“歸墟陣凈化邪力殘片,獲得屬性加成:體質+0。8,精神+0。6”
方休的感知驟然提升,清晰捕捉到骨爪的弱點——每只骨爪的關節處,都殘留著星骸合金的光澤。他忽然想起守冰人老者的短刀,那些星骸金屬或許是克制白骨巨獸的關鍵。
他俯身抓起兩塊青銅令牌碎片,灌注破枷真意擲向巨獸殘軀。碎片穿透邪力屏障的剎那,巨獸發出凄厲的嘶吼,殘軀上突然爆發出金色的裂痕,那是歸墟陣殘留的力量在反噬。
“就是現在!”方休抱起冰璃沖向冰川裂縫,身后傳來骨骼崩碎的巨響。他回頭時,正看到巨獸的殘軀在金光中化作漫天星屑,唯有額頭的青銅鬼面墜落冰原,在雪地上砸出深坑。
裂縫外的雪原已恢復平靜,唯有寒淵之門的漩渦還在緩緩旋轉,只是光芒黯淡了許多。方休將冰璃安置在避風的巖洞內,轉身走向鬼面墜落之處。
鬼面卡在冰層中,表面的暗紫邪氣正在消散,露出下面細密的星圖紋路。方休伸手觸碰的瞬間,鬼面突然爆發出刺目的光,在冰原上投射出最后的畫面——
蝕骨圣教的地宮深處,一群白袍老者正圍著水晶棺誦經,棺中躺著個與圣使容貌相似的身影,眉心嵌著半塊青銅令牌;北境軍碑林的基石下,暗紫液體順著管道流向玄穹界腹地;霜絕峰的冰崖上,寒淵接引使正對著虛空跪拜,掌心托著塊閃爍著幽綠光芒的令牌碎片……
畫面消散時,鬼面化作齏粉。方休的胸口印記突然發燙,兩塊青銅令牌自動懸浮,在他面前組成完整的圓形。令牌中央,緩緩浮現出玄穹界的立體地圖,無數紅點在北境、中域、南疆同時閃爍,每處紅點都散發著與“蝕”同源的邪氣。
“原來‘蝕’的分身早已遍布玄穹界。”方休握緊令牌,突然明白歸墟陣只是開始,真正的決戰還在前方。他回頭望向巖洞內的冰璃,她的睫毛微微顫動,顯然即將蘇醒。
就在這時,寒淵之門的漩渦突然劇烈收縮,從中墜落出個殘破的青銅匣,匣身刻著與地球古牌相同的云紋。方休打開匣子,里面盛放著一卷獸皮地圖,標注著玄穹界各地的“蝕”之據點,最后一頁畫著座懸浮的島嶼,島上矗立著與星骸遺跡相同的齒輪塔。
匣底還壓著張字條,字跡潦草卻透著決絕:“星骸歷374年,余部退守懸空島,待真武者攜三令來援——”
字條的落款被血污覆蓋,只能辨認出最后兩個字:“守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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