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山脈的主峰在暮色中裂開,那道與碑林巨碑重合的黑影舒展四肢,山巔的積雪如瀑布般傾瀉。冰璃握緊掌心的晶體,太極圖中,方休的身影愈發清晰,他凝視著那道黑影,聲音帶著凝重:“那是北境軍碑林的核心魂靈,被‘蝕’與寒淵的力量扭曲了。”
晶體突然劇烈震顫,金色半面爆發出刺目的光芒。山巔黑影的胸口,太極圖中的暗紫紋路竟開始消退,露出下面古老的武道印記——那是北境軍初代統帥的拳印,與方休的破枷真意同源。
“它在抗拒融合。”冰璃的冰藍色元力順著晶體蔓延,在地面凝結出一道冰墻,將潰散的教徒與祭壇隔開。被解救的北境軍戰士們正用刀劍清理殘余的邪印,他們的盔甲上,金色的武道印記與晶體產生共鳴。
方休的虛影從晶體中走出,腳踩在黑石地面上,激起一圈金色的漣漪。他抬頭望向山巔黑影,發現對方的動作雖然狂暴,每一拳每一腳卻都遵循著北境軍的戰陣法門,仿佛被無形的鎖鏈牽引。
“它在重復當年的封印戰。”方休的聲音帶著悵然,“寒淵把碑林魂靈困在了過去的戰場。”
山巔黑影突然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右拳凝聚起暗紫色的光球,左掌卻凝結著金色的拳勁,兩種力量在掌心碰撞,爆發出毀滅的沖擊波。冰璃連忙催動冰墻加固,卻見沖擊波在接觸到晶體光芒的剎那,竟化作漫天光點,如同被凈化的螢火蟲。
“是你的破枷真意在中和它的力量。”冰璃驚喜道,“只要我們引導它徹底剝離‘蝕’的侵蝕……”
話音未落,山巔黑影的目光突然鎖定了他們。那是一雙由無數戰魂凝聚的眼眸,其中既有北境軍的不屈,也有被扭曲的怨毒。它猛地屈指一彈,一道暗紫色的光箭破空而來,直指晶體中的方休虛影。
“小心!”冰璃將晶體護在懷中,光箭卻穿透她的手臂,精準地射入晶體的暗紫半面。太極圖瞬間失衡,暗紫紋路如藤蔓般纏繞上方休的虛影,他的身形變得透明。
“它在奪回控制權!”方休的聲音帶著痛苦,“這道光箭里有寒淵的意志!”
山腳下突然傳來號角聲,數支穿著北境軍制式鎧甲的隊伍正沿著山路向上攀登,他們的盔甲上既沒有蝕骨教的邪印,也沒有熟悉的軍徽,只有一片混沌的灰霧。為首的將領掀開兜帽,露出一張被暗紫紋路覆蓋的臉——竟是早已戰死的北境軍副統帥。
“是被操控的戰魂軍團!”冰璃的冰劍嗡鳴作響,“寒淵在調動黑石山脈的所有亡靈!”
方休的虛影在晶體中劇烈掙扎,金色真意與暗紫侵蝕反復拉鋸。他看著那些面無表情的戰魂士兵,突然想起星骸遺跡中的日志:“這些不是普通亡靈,是寒淵用‘蝕’的本源改造的‘不死軍’!”
山巔黑影的攻擊愈發狂暴,暗紫與金色的力量在半空炸開,形成巨大的能量漩渦。冰璃的冰墻在漩渦中搖搖欲墜,北境軍戰士們組成的防線也出現裂痕,不斷有人被暗紫紋路侵蝕,加入不死軍的行列。
“必須切斷它與寒淵的聯系!”方休的虛影突然指向山巔黑影的眉心,那里有一點微弱的冰藍色光芒,“寒淵用自己的意志作為錨點,把魂靈鎖在了這里!”
冰璃瞬間明白:“你想讓我用冰氏血脈凈化那個錨點?”
“不止。”方休的虛影伸出手,與她掌心的晶體貼合,“需要我們的力量共鳴——你的冰氏血脈能中和寒淵的意志,我的破枷真意能剝離‘蝕’的侵蝕,只有這樣才能喚醒真正的碑林魂靈。”
山巔黑影似乎察覺到他們的意圖,猛地將雙掌按向地面。黑石山脈劇烈震顫,無數暗紫色的觸手從地底鉆出,如同活物般纏繞向祭壇,所過之處,草木瞬間枯萎,巖石化作黑色的粉末。
“它要把整座山脈變成蝕之領域!”冰璃的冰藍色元力與方休的金色真意同時注入晶體,太極圖在兩人掌心旋轉成一道雙色光輪,“就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