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你說的這些,我都沒忘,但我們是夫妻,夫妻之間,原不必說這些……”江衍頓了頓,見沈晏昭沒反駁,又接著說了下去。
“昭昭,我早就承諾過,你是我此生唯一的妻,我不會納妾,更不會拋棄你。今天你說的話我就當沒聽過,先好好休息吧,待會兒記得讓丫鬟熬一碗姜湯。我們都冷靜冷靜,今夜我睡府衙,就不回來了。”
江衍不肯答應和離,沈晏昭意外,卻也不意外。
他寒門出生,身份除了前首輔沈公之徒外沒有任何可以稱道的地方,即便后來與謝家攀了親戚,那也是隔著三路十八彎。
他從入詹事府成為太子伴讀,到入內閣官拜首輔,走的每一步都有沈公的影子。
他沒有安全感。
即便如今位極人臣,還是如此。
只要他一天不認為她的身份對他無用,他就不會答應和離。
想達到目的,靠挾恩既然沒用,那她只能用些手段了。
沈晏昭一件一件穿好衣服,在丫鬟的攙扶下回到臥房。
蘇翊身邊的大丫鬟彩珠匆匆來稟。
“夫人,少爺又鬧著要去含光苑,說您要是不答應他就不吃飯,您看這……”
沈晏昭在貴妃榻上攤成大大的一團,問道:“他今天吃的什么?”
彩珠一愣,還是趕緊道:“是您讓神醫調的藥膳,已經吃到第五副了,神醫說療程不可間斷,否則前功盡棄,必須堅持把十副藥膳全部吃完。”
“哦,”沈晏昭點點頭,“那你回去再問問他到底吃不吃,不吃的話端來給我吃,首輔府不準浪費糧食。”
沈晏昭此話一出,滿室俱靜。
彩珠不敢置信地問她:“您說什么?”
嘖。
沈晏昭有些煩躁,她說話這么虛嗎,怎么每個人都要來問她一句“你說什么”?
“你去,”沈晏昭偏頭吩咐自己的貼身丫鬟輕姎,“告訴少爺,他愛吃吃,不吃拉倒。”
輕姎從小就跟著沈晏昭,對她忠心耿耿,她們一塊死在火場的時候,輕姎和輕眠一塊兒死死地趴在她身上,怎么都不肯松手。
輕姎對她的話從不質疑,不管能不能理解,干就完了。
“是!”
“等等!夫人,你……”彩珠看看沈晏昭,又看看已經大步離去的輕姎,咬了咬牙,趕緊追了上去,“等等我……”
輕姎只用了一刻鐘便完成了沈晏昭的吩咐,不過她不僅帶回了藥膳,還帶回了一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跟屁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