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昭道:“哦?就這么看一眼,大師就知道他不是庸醫了?”
大師背起雙手,緩緩踱步:“道法、醫術,尋常人不懂其宗源,認為二者背道而馳,殊不知天下大道、殊途同歸,無論是杏林還是仙界,能庇佑凡塵、救人于水火,才是最要緊的,夫人認為是也不是?”
沈晏昭微微笑了笑:“大師高見。”
“不過,”大師突然話鋒一轉,“這位醫者雖并不庸碌,尋常病人經他之手也有痊愈之機,但……”
他頓了頓。
無人接茬。
江二嬸趕緊道:“但是什么?大師,這可是我們江家的大夫人,身份尊貴著呢,您就別賣關子了!”
大師輕咳一聲,又掐了幾下訣:“老道觀夫人這房間氣息,可知夫人今日之果,皆系前日之由。須知天地承負、幽冥難測,病氣纏梁、煞鎖窗牑,三魂火熱、七魄受侵!那位醫者為你醫治,怕是不止年了吧?”
沈晏昭再次道:“大師高見。”
“那就對了!”大師摸了摸胡子,“醫者之醫術并無過錯,卻也無甚建樹。夫人這病,他治不了。”
沈晏昭沉默不語。
江二嬸問:“那大師你能治?”
大師高深莫測地一笑,突然扔出數枚銅錢,這些銅錢也不落地,就那么飄在空中。
“醫者看病,只會看人,老道治病,看的卻是天地人三才病灶,若乞幽冥有常,必當為人之所不能也!”
話音落下,他屈指一彈,數枚銅錢頃刻間化作蓮瓣,滿室生香,繞著沈晏昭頭頂飄過一圈后,朝著窗外飄了出去。
大師微微一笑:“夫人是個有福的。”
“好!那可太好了!”
江二嬸笑意盈盈地看向沈晏昭:“衍哥兒媳婦啊,你……”
沈晏昭卻連個眼神都沒給她,還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江二嬸頓時有些尷尬,說不下去了,只能看向江母。
江母想了想,對沈晏昭道:“昭昭,這位大師確實不是凡人,更不是外頭那種不知名的江湖騙子。他道法精深,在渝州赫赫有名!你就聽聽他的,先試一試,其它的等試過再說,如何?”
沈晏昭又把被子拉了下去,問:“大師想怎么試?”
大師卻轉身背了過去,道:“不試了!”
江二嬸急了:“哎呀!大師!您這又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就不試了!”
大師冷笑一聲,道:“這位夫人不是誠心求救,老道又何必白費工夫!”
“這這這……”江二嬸兩邊看,最后只能看向江母,拼命給她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