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還是一片朦朧的青黛,窗外的鳥鳴也只是零星幾聲,整個月見臺仿佛還在沉睡。
然而,野比大雄卻像一只被驚擾的兔子,猛地從被窩里彈坐起來,直接撲向壁櫥。
“哆啦A夢!哆啦A夢!快醒醒!”
他壓低了聲音,卻掩不住語氣中的焦灼,拼命搖晃著那個還在發(fā)出均勻鼾聲的藍(lán)色身影,
“十萬火急!我想請你把那個……那個如果電話亭借給我!就現(xiàn)在!”
“嗚……什么事啊大雄……現(xiàn)在才凌晨五點(diǎn)零三分二十七秒……
哆啦A夢像一團(tuán)被揉亂的毛線球,不情愿地睜開一只惺忪的睡眼,圓乎乎的手從四次元口袋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個還在閃爍著夜間模式微光的迷你鬧鐘,嘟囔道,
“這個時間點(diǎn),你又要如果電話亭干什么?該不會是又想創(chuàng)造一個‘全世界的作業(yè)都被外星人偷走了’的完美世界吧?還是說,想讓今天的數(shù)學(xué)考試自動取消?我跟你說,這種投機(jī)取巧的……”
“不是的!絕對不是!”大雄急得直跺腳,臉頰因?yàn)榧雍退卟蛔愣褐徽5募t暈,
“這次是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比我上次弄丟了媽媽限定版打折券還要重要一百倍!我保證,絕對不會用來搗亂,也不會用來逃避現(xiàn)實(shí)!就借我用一下,求你了!”
哆啦A夢那雙大眼睛盯著大雄看了足足有半分鐘,空氣中只剩下大雄粗重的呼吸聲。
這小子的眼睛布滿了紅血絲,眼圈也有些發(fā)黑,不知道是通宵沒睡,還是偷偷哭過。
但那眼神里,卻透著一股罕見的、幾乎稱得上是“悲壯”的認(rèn)真。
哆啦A夢不易察覺地嘆了口氣,它太了解大雄了,這種眼神,通常意味著這小子鉆進(jìn)了某個自己無法輕易擺脫的牛角尖。
它慢吞吞地從四次元口袋里掏出了那個粉紅色的電話亭。
“唉,真是拿你沒辦法。哆啦A夢把電話亭放在大雄汗?jié)竦氖中?,語氣里帶著一絲無奈和警告,
“給是可以給你……但是,大雄,如果你又用它闖出什么驚天動地的大麻煩,下次別說竹蜻蜓了,就連未來百貨公司寄來的最新款道具,你也休想碰一下!”
冰冷的話筒很快就被大雄緊張的、汗津津的手心捂得微微發(fā)燙。
他深吸一口氣,顫抖著舉起話筒,幾乎就要對著收話口說出那個足以改變一切的愿望:
“如果……如果五年前小儂沒有離……”
然而,話到了嘴邊,卻像被一塊巨石堵住,怎么也吐不出來。
他的指尖因?yàn)橛昧Χ行┌l(fā)白。
一瞬間,無數(shù)與靜香共同經(jīng)歷的畫面,如同電影快放般在他腦海里翻騰、閃回,每一個片段都清晰得仿佛昨日重現(xiàn):
互助藥丸那次:
自己傻乎乎地被胖虎喂了太多藥丸,像個停不下來的陀螺一樣幫了全鎮(zhèn)的人,累得連晚上的功課都來不及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