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輿情分析顯示,趙氏集團的危機公關堪稱教科書級別。法律聲明、司法鑒定、基因溯源…步步精準,直擊要害。趙姬已徹底失聲。”
管家老吳垂手而立,“但背后推手,手法陰毒下作,像是…老對手出來遛彎了,沒拴繩,隨地便溺。”
呂不韋深陷在寬大的官帽椅里,指尖那枚白玉扳指幾乎要被他捻出火星子。他沒看老吳,渾濁的眼珠盯著虛空,仿佛在看一場跨越千年的、票價賊貴的幽靈戲。
“教科書?”他嗤笑一聲,冰冷又譏誚,“那是帝王術。切割,立威,一擊斃命。像極了當年對付嫪毐,對付…我。”
最后兩個字,輕得幾乎聽不見,卻有能凍死企鵝的寒意。
他頓了頓,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吐槽一部爛片:“趙姬…果然是這個蠢貨。輪回多少次都改不了又蠢又貪的毛病,智商盆地,情商洼地,活該被人當槍使,還特么是那種一次性的滋水槍,用完就扔,死得難看。”
老吳沉默著,像一塊經過ISO9001認證的、絕對安靜的背景板。這吳管家也跟著呂不韋重生了,不然的話,哪里能找到如此默契的搭檔。
呂不韋審視著那份關于趙姬的詳細報告和幾張模糊照片。照片里,趙政的身影只是一個冰冷的側影,氣場隔著紙都能凍傷人。
“但他對這‘生母’…太冷了。”
呂不韋的聲音低沉下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忌憚,仿佛看到冰箱成精了,“冷得不像個人子,倒像塊在北極冰層里埋了千年的老冰棍,啃一口能崩掉牙。是偽裝?還是他根本…就沒完全醒過來?內存條沒插穩,忘了那些牽絆?”
老吳聲音依舊毫無波瀾,但語速稍微快了零點一秒。
“根據‘影梟’殘留的能量特征比對,此次事件與之前‘木偶直播間’干擾源,同出一脈。能量簽名惡心程度高度一致。是趙高,沒跑兒了。他可能剛做完一套陰間廣播體操,活力滿滿。”
“趙高!”呂不韋臉上瞬間爬滿陰森的恨意,像是生吞了一整只癩蛤蟆,“果然是他!這條陰魂不散的毒蛇!就知道他藏在哪個下水道里,一邊泡著腳一邊等著咬人呢!”
恐懼和仇恨交織,但頂級奸商…啊不,頂級商人的本能立刻壓倒了情緒,眼睛像探照燈一樣亮了起來:
“危險…但也特么的是機會啊!趙高必須死!而趙政…若他真是嬴政,且跟趙高是死對頭…那他簡直就是這個時代為我量身定做的、開了刃還自帶GPS導航的絕世寶刀!也是我最該重倉押注的…‘奇貨’!穩賺不賠的那種!”
他猛地拉開抽屜,取出紫檀木盒,打開,露出里面的仿制帛書。他的手指急切地劃過那幾行秦篆,跟摸彩票似的。
“…影附權宦,形匿而意毒…彼女(阿房)之失,影為主謀…現于渭北玄鳥之地…”
“阿房!”呂不韋心頭劇震,手里的扳指差點飛出去,“那個讓少年嬴政魂牽夢繞、結果跟人間蒸發了一樣的小丫頭…她的失蹤,竟真是趙高這孫子干的?!這業務范圍夠廣的啊,又當太監又干人販子?”
勿需再驗,沒跑的事,好戲連臺了。
他迅速調出那張模糊照片,指著上面那個陰鷙的風衣男人,樂了:“看!這雜碎果然在渭北出現了!踩點呢這是!趙政在找阿房,趙高在阻撓!玄鳥之地是關鍵!這特么不就是現成的副本入口和BOSS坐標嗎?!”
他臉上浮現出老狐貍般滑頭又冰冷的笑容,搓著手,仿佛看到了金山銀山:
“好!好極了!趙高你想藏?老夫就給你點個史詩級篝火,再拉個橫幅‘趙高在此,快來揍他’!你想阻止?老夫就給你空投一個滿級滿怒氣的秦始皇,還是自帶干糧的那種!”
但他眼珠一轉,笑容變得越發“慈祥”和“猥瑣”:“不過嘛…光是遞刀,顯得老夫多沒技術含量。得加點料,確保這把刀砍得又快又狠,還得…順便幫老夫清清場。”
他小心翼翼地將帛書卷和照片封裝好,然后…居然又從抽屜里摸出一個小巧的、看起來像劣質U盤的銀色金屬片,上面還印著一個粗糙的骷髏頭笑臉貼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