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換成裴靖,即使真是他錯了,最后也只是不痛不癢地揭過去。
陸鳴安深吸一口氣,她就不應該將裴玄和裴靖比較。
一個是為國征戰的英雄,一個是陰溝里算計的鼠輩,哪里有可比性?
日子一天天過去,陸鳴安的身體日漸好轉,總算能下床了,老夫人的壽辰也近了。
鎮北王孝順,他又是當今圣上的堂弟,皇室成員本就不多,有實權在手的更少,身份擺在這,母親的壽宴自然要大辦特辦,遍請京中權貴。
這日中午吃飯,老夫人讓人叫來了白蓉和裴靖母子。
王府人多,一桌子坐不下。
老夫人和王爺、王妃以及裴玄、陸鳴安和裴城坐一桌。其他人坐一桌。
裴城是裴玄同父同母的親弟弟,王府的嫡次子。
另外一桌坐著側妃竇氏和她的一對兒女——裴旭、裴錦繡。白蓉和裴靖母子也坐這一桌。
平日里都是在各自院中各吃各的,但今日有事商議,老夫人就叫著所有人到她院子里來。
飯吃到一半,老夫人面無表情地說:“既然裴靖已經認祖歸宗,那就趁早搬回王府,成天在外住著像什么樣?不知道的還當我鎮北王府苛待庶子。”
這話一出,滿廳眾人神色各異。
陸鳴安不著痕地往裴靖那邊看了一眼,很快又斂下陰沉的目光。
鎮北王給老夫人盛了一勺芙蓉蒸蛋,“母親,我之前已經答應靖兒,他們就先在外面住著,等晚些時候再搬回王府。”
老夫人冷哼,“晚些時候?我生辰沒幾天了,讓他們母子露面是不露面?不露面,前段時間的認祖歸宗鬧得沸沸揚揚。露面,就讓他們跟客人似的從外頭進來?你是生怕鬧不了笑話?”
到底是斗贏了所有妾室陪著老王爺一路走來的,還是慶國公府嫡女出身,老夫人遠比一般婦人有遠見,裴靖打的什么算盤她心里門兒清。
想趁著她的壽宴當著一眾權貴的面回來王府,不可能!
鎮北王見母親生氣了,一時猶豫起來,“那母親的意思是?”
“要么這兩天就搬回王府,”老夫人冰冷的目光掃過旁邊那桌低眉垂眼的母子倆,“要么,就永遠別搬回來了。”
說到底,老夫人并沒把裴靖放在心上。
別說現在裴靖還不是三元及第,就算是,之后最多也不過是六品的翰林侍讀起步。
這放在旁人家中,甚至是公爵侯府,那都是不錯的。
可在他們鎮北王府,還真不夠格。
王府的侍衛官都是六品,她的嫡孫裴玄更是自己在戰場上拼出來的四品中郎將。
狀元回回有,裴靖一介文官,從六品往上熬資歷,若沒有突出建樹,即便背靠王府,也得要個六七年才能升到四品。如何跟她的玄兒比!
鎮北王知道母親很是不待見白蓉母子,把話說到這份上便是沒有回緩的余地。
可他到底答應了裴靖,也看好裴靖未來的發展,一時間進退兩難。
其他人大都樂得看好戲。
王妃阮氏有多膈應白蓉這個爬床歌姬就不用說了。側妃竇氏也出身名門,又得王爺寵愛,對白蓉更加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