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哥……”她哽咽著,下一秒,猛地抱起鐵鍋,發瘋似的沖向食堂。
“陸哥!陸哥!”她一頭撞進后廚,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阿九哥快不行了!他在拿命換我們記得味道!他在流血!”
陸遠正在磨刀,聞言動作一頓。
他沒有驚訝,小滿的哭喊只是印證了他清晨的猜測。
他沉默了足足十秒,那十秒里,后廚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然后,他將磨好的菜刀“哐”一聲插回刀架,抄起墻上掛著的那口用了多年的玄鐵鍋,大步流星地就往外走。
“既然他是火種,”陸遠的背影堅硬如鐵,聲音里帶著一股子悍不畏死的狠勁,“那老子今天就去搶火?!?/p>
下午,食堂后門。
王姨趁著沒人,鬼鬼祟祟地將一個加密U盤塞進陸遠手里。
“小陸,這是我從金匙會內部數據庫里扒出來的東西?!彼龎旱吐曇簦袂榫o張,“他們內部有一種‘活體審計’機制,專門針對阿九這樣的叛逃者。一旦系統檢測到叛逃者停止了‘贖罪行為’,也就是不再傳遞味覺記憶,他們體內殘留的生物芯片就會觸發神經反噬。”
王姨頓了頓,語氣里滿是寒意:“他們不是想殺他,那太便宜他了。他們是想讓他像得了阿爾茨海默癥一樣,痛苦地忘掉一切,忘掉味道,忘掉親人,最后忘掉自己是誰?!?/p>
陸遠握緊了U盤,指節捏得發白。這幫孫子,玩得真臟。
話音未落,老陳騎著他那輛除了鈴鐺不響哪都響的二八大杠“嘎吱”一聲剎在旁邊,滿頭大汗地遞上一張手繪的草圖:“陸遠,我昨晚巡夜的時候,看見好幾輛黑色的廂式貨車往西郊的廢棄配電站方向去了,車牌全用泥糊住了,鬼鬼祟祟的,肯定沒干好事!”
陸遠接過地圖,冷笑一聲,笑意卻未達眼底:“好啊,玩尬的是吧?你們怕人想起味道,我還偏要讓他們吃得更香。這屆反派真沒品,居然搞物理失憶這么low的活兒?!?/p>
深夜,月黑風高。
廢棄的地下配電站外圍,空氣中彌漫著鐵銹和塵土的味道。
陸遠和凌霜像兩只靈貓,悄無聲息地潛伏在通風管道的陰影里。
凌霜舉起一個單筒熱成像儀,鏡片里,三名穿著黑色作戰服的彪形大漢正押著虛弱不堪的許九齡,走進地下最深處的中央控制室。
一名領頭者模樣的男人,臉上掛著程序般的冷漠,聲音不帶一絲感情:“第七代火種,中繼功能已嚴重過載,符合清除標準。啟動最終記憶清除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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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臺上,一塊巨大的屏幕亮起,上面是許九齡不斷波動的腦電波圖像,旁邊一個紅色的倒計時開始跳動:10:00。
“我上!”凌霜眼中寒光一閃,腰間的長劍發出一聲輕吟,作勢就要沖出去硬控他們。
“別浪!”陸遠一把按住她的肩膀,目光死死鎖定著控制室的方向,“別打草驚蛇,咱們今天不救人,咱們送外賣。”
說著,他從身后拎出一個巨大的軍用保溫箱,打開箱蓋,一股奇特的、仿佛不存在的香氣瞬間逸散出來。
箱子里,整整齊齊地擺放著五個飯盒,里面裝的卻不是飯,而是……空氣。
這就是陸遠的最新作品——“空炒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