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始終未曾言語的禁軍大統(tǒng)領(lǐng)、成國公趙世淵身上:“趙愛卿,你如何看待此事?”
趙世淵出列,沉穩(wěn)道:“陛下,臣以為,此事關(guān)鍵在于兩點。其一,衛(wèi)珩是否藏匿欽犯,需有實證;其二,京兆尹府搜查靜心苑,程序是否合規(guī)。目前看來,雙方各執(zhí)一詞,證據(jù)不足。依臣之見,當由三司會審,查明真相,而非在朝堂之上空泛爭論。至于顧將軍行為過激,可依軍規(guī)稍作懲處,以儆效尤。”
他這番話看似中立,實則將皮球踢回了證據(jù)和程序上,而這兩點,恰恰是王永年的軟肋。
皇帝沉吟片刻,緩緩道:“趙愛卿所言有理。此事,就依趙愛卿所言,交由三司核查。在查明真相之前,靜心苑暫由顧惜朝派人看護,衛(wèi)珩不得離京。京兆尹府辦案程序失當,罰俸三月。顧惜朝擅動兵馬,禁足三日,罰俸半年。退朝!”
干脆利落的裁決,看似各打五十大板,實則微妙。沒有動衛(wèi)珩,只是不得離京,保護意味明顯。對王永年,雖未直接處罰,但程序失當?shù)亩ㄐ院徒挥扇竞瞬椋咽且环N敲打。對顧惜朝的懲罰,更是輕描淡寫。
王永年臉色鐵青,卻不得不躬身領(lǐng)旨。他明白,皇帝這是不想把事情鬧大,但顯然也沒有完全相信他的說辭。
退朝后,王永年回到府中,書房內(nèi),他猛地將茶杯摔在地上,碎片四濺。
“好個衛(wèi)珩!好個顧惜朝!還有趙世淵那個老狐貍!”他咬牙切齒。皇帝的態(tài)度曖昧,三司會審?fù)舷氯ィ償?shù)太大。
“父親息怒。”一個陰柔的聲音響起,屏風(fēng)后轉(zhuǎn)出一個年輕男子,正是王永年的長子,王銘軒,“明的不行,我們可以來暗的。那個丫鬟小滿,不是在我們手上嗎?還有墨玄……總能撬開他們的嘴,找到我們需要的‘證據(jù)’。”
王永年眼中寒光一閃:“那個丫頭,審得怎么樣了?”
“嘴硬得很,什么都沒說。”王銘軒微微一笑,笑容冰冷,“至于墨玄……倒是條滑不留手的泥鰍,跟到一半就失去了蹤跡。但他既然露了頭,就不怕他不再出現(xiàn)。”
“還有那個綿綿……”王永年瞇起眼睛,“她的身份,查清了嗎?”
“還在查。但她與衛(wèi)珩關(guān)系匪淺,或許……也能成為一顆棋子。”
暗流,在朝堂之下更加洶涌地涌動。而將軍府內(nèi),接到禁足處罰的顧惜朝毫不在意,反而對衛(wèi)珩笑道:“禁足三日正好,老子就在家守著,看哪個不開眼的還敢來!”
衛(wèi)珩卻看著窗外沉沉的天空,低聲道:“惜朝,真正的風(fēng)雨,恐怕才剛剛開始。王永年……不會就這么算了的。”
他必須盡快找到小滿,弄清墨玄的動向,并在王永年找到下一個發(fā)難借口之前,準備好反擊的力量。而綿綿的身世,似乎也成了這場風(fēng)暴中一個關(guān)鍵的謎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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