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么一個乳臭未干、仗著有幾分異世記憶便肆意妄為的小丫頭,敢如此輕描淡寫地否定她的半生?!
一股混雜著羞恥、憤怒、不甘與極度恐慌的戾氣,從心底最深處猛地竄起,瞬間席卷了她的四肢百骸!
梁玉瀟!這是你先惹我的!
明蘭猛地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尖銳的痛感刺破了麻木,也讓她那雙因哭泣而泛紅的眼眸,重新變得冰冷而堅定,如同淬了寒的刀鋒。
是,她們都是穿越者。這本該是“同是天涯淪落人”的緣分,是在這異世孤海中彼此唯一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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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梁玉瀟選了一條與她截然相反的路!
你不僅要自己“離經叛道”,挑戰綱常倫理,攪動這死水般的世道,你還要用你的存在、你的言行,來映照我的“屈服”、我的“妥協”!你甚至看穿了我對蓉姐兒的那點私心,戳破了我“賢德繼母”的偽裝,質疑我作為侯府主母、作為“現代人”的資格!
你不能打破這個規則!
這個封建禮教編織的規則,是我安身立命的根本,是我經營半生才得以立足的棋盤!你打破了它,我怎么辦?我的兒子們怎么辦?他們將來是要繼承顧氏爵位、在朝堂立足的!難道要讓我半生心血付諸東流,讓孩子們淪為京中貴族的笑柄,甚至引來殺身之禍嗎?!
你不能否定我的一切!
她盛明蘭(或者說,那個早已被她深埋的現代靈魂)走到今天,付出了多少心血,經歷了多少兇險?從盛家后院的爾虞我詐,到侯府內外的權謀傾軋,她多少次在生死邊緣徘徊,多少次強忍著不適與厭惡,學著古人的模樣周旋算計?她好不容易才將一切都拉回“正軌”,在子女面前,她必須是完美的、智慧的、符合這個時代期待的侯府主母!她的成功,她的傳奇,必須延續下去!
一個瘋狂的、陰暗的念頭,如同蟄伏在幽暗角落的毒蛇,悄然探出頭來,吐著信子,帶著冰冷的殺意,一點點纏繞住她的心臟:
梁玉瀟……你必須死。
只有你消失了,你的那些“離經叛道”的言論和行為,才會隨著時間被淡忘,或者僅僅被當作孩童的胡言亂語,無人當真。
只有你消失了,才沒有人能再如此尖銳地戳破我的偽裝,動搖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安穩”,沒有人能再喚醒我心底那個早已被封存的、痛苦的靈魂。
只有你消失了,我才能繼續做我的顧侯夫人,才能確保我的孩子們,在我為他們鋪就的、符合這個時代規則的康莊大道上,順順利利地走下去,獲得比她更輝煌的成功!
我的孩子的成功,會讓我成為新的傳奇人物——一個培養出杰出子女的、睿智的、完美的侯府夫人。這才應該是我在這個世界的終極價值和歸宿!
任何阻礙這一點的人……哪怕是“同類”,哪怕是這世上唯一能懂我來自何方的人,也……必須清除!
明蘭緩緩抬起頭,望向林蘇離開的方向,眼中最后一絲迷茫和脆弱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不見底的冰冷和決絕,如同寒潭深淵,不起一絲波瀾。
她輕輕抬手,用繡帕細細擦拭著臉頰,抹去最后一絲淚痕,又伸手整理了一下微亂的鬢發,撫平了衣裙上的褶皺。
片刻后,她重新站起身來,脊背挺得筆直,臉上已重新戴上了那副溫婉端莊、無懈可擊的侯夫人面具——眉眼柔和,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眼神平靜無波,仿佛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靈魂交鋒從未發生過。
只是那面具之下,一顆殺心,已悄然鑄成,堅硬如鐵,冰冷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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