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我還在尋找,而八幡你呢?你就像那個住在桶里的哲學家,對路過的人說‘別擋住我的陽光’,卻從不肯走出那個桶看看外面的世界。”
“桶至少能提供安全感。”
比企谷又舀了一勺粥。
“而且,第歐根尼的桶是他自已選擇的。而我的病床是被迫躺上的,這有本質區別。”
“哦?所以八幡認為,只有自愿的選擇才有價值嗎?”
小鳥游向前傾身,長發幾乎要垂到餐盤上。
“那么你撲出去救狗的那一刻,是自愿的嗎?”
比企谷的動作頓住了。
他放下勺子,死魚眼對上幸真認真的目光。
“那是條件反射。”
“看吧!”
小鳥游像是找到了論點的突破口,聲音提高了一些。
“八幡嘴上說著世界毫無意義,人際關系充記算計,可身l卻會不由自主地去救一只小狗,這不正是‘歡’的l現嗎?那一刻,你根本沒有思考意義,只是遵從了內心的沖動。”
“那只能證明我的判斷系統出了問題。”
比企谷別開臉。
“而且,為此付出的代價是躺在這里三周,連上廁所都需要人幫忙。”
“但你還活著呀。”
小鳥游的聲音突然輕柔下來。
“而且,那只小狗也活著,這個過程本身,不就是意義嗎?”
比企谷沉默了一會兒,病房里只剩下餐具碰撞的輕微聲響。
“你知道嗎?”
最終,比企谷先開口,
“犬儒主義者并非完全否定一切,他們只是拒絕被世俗的價值觀所束縛。”
“而荒誕主義者也并非盲目樂觀~”
小鳥游立即回應。
“我們只是承認世界沒有意義,但依然可以選擇在過程中尋找值得珍惜的瞬間。”
比企谷輕輕哼了一聲。
“比如照顧一個斷腿的笨蛋?”
“比如和一個斷腿的笨蛋討論哲學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