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爺我警告你啊,不要不識好歹,勸你好自為之,趕緊給我打開,否則我……嘶,疼死道爺了!”
抱著腿搓了半天,疼痛緩解了,張之奇那有著盈盈淚花的渾濁三角眼忽然變得狡黠,一瞬間,他出手如風(fēng),扶著閘機的一側(cè)踮腳一跳,飛快的越過了緊閉的閘機門。
“嘿!兀那小閘機,沒反應(yīng)過來吧!嘿哈哈哈哈哈!道爺我來啦!”
張之奇正獨自自得仰天狂笑,突然,天空中一團猶如陰陽魚一般旋轉(zhuǎn)著的東西,落入了他的口中。
“哈哈嘔……呸呸呸!什么味道!臭死了!呸呸呸!”
張之奇的腰瞬間彎了下去,對著地面狂嘔不止。將口中的東西吐出來以后,張之奇又干嘔了半天,才抬起頭指著天空叫罵道:“你們這群烏鴉,道爺我可不是你們能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呸!”
呱呱——
無數(shù)的烏鴉聽到張之奇的謾罵,漫天的飛了過來,無數(shù)的黑的白的黑白的鳥屎也都劈頭蓋臉的就朝著張之奇的位置砸去。
同時,地面上,樹林里和各處房屋之中,隱隱綽綽的閃爍著饑餓的目光。
張之奇趕忙抱緊了腦袋,“哎哎!道爺錯了,道爺錯了,金烏大人們饒命,饒命!”
一聲聲聒躁的叫喊聲,讓隱秘在各處的視線蠢蠢欲動。不多時,最先沉不住氣的喪尸沖出了躲避烈日的建筑物,朝著張牙舞爪的張之奇沖了過來。
張之奇似是才發(fā)現(xiàn)有喪尸在靠近他,趕忙撒丫子慌不擇路的朝著喪尸包圍的那一圈里數(shù)量少的漏缺跑,邊跑還邊喊著,“你們離道爺我遠點啊,小心道爺我大比兜子扇你們!”
眼看著喪尸們在身后越聚越多,但前方那處巨大的場館周圍卻沒有喪尸的痕跡,張之奇二話不說,想也沒想的加快了腳下的速度,著急忙慌的跑進了場館里面,第一時間關(guān)閉了場館的大門。
隨著場館的玻璃大門關(guān)閉,無數(shù)的烏鴉貼在了大門上啄著大門的玻璃,發(fā)出了咚咚的聲響。喪尸們卻遠遠的圍在了場館前的廣場周圍,似是不越雷池半步一般,形成了一個規(guī)整的真空帶。
“哎!叨不著!哎!”張之奇扭了扭屁股,上面的鳥屎還被甩的脫落了幾坨,他也不在意自己身上的味道,甩了甩衣袂,將寬敞的袖袍卷在了胳膊上,邁步就朝著場館里面走去。
嗒嗒嗒……
場館看上去是一處體育館,地面鋪著木質(zhì)的地板,踩上去發(fā)出的聲音,被場館空曠的空間放大,回音陣陣。
“這大熱天的,追追追!追個屁哦追!熱死道爺我了。”張之奇松了松領(lǐng)口,手抓過的地方,將沾染在衣服上的鳥屎也抹開了。張之奇還將鼻子湊上去聞了聞,“呸!金烏個屁!臭死道爺我了!”
隨著張之奇絮絮叨叨的罵罵咧咧,空曠的場館里面反而多了些許聲音。
張之奇的動作忽的一頓,耳邊卻傳來了除了回聲以外的其他聲響。
嗒嗒嗒……
是高跟鞋碰撞木質(zhì)地板的聲音,而且聲音的來源,是場館深處。
張之奇的三角眼瞇了瞇,想要看清場館的深處正在走來的是誰,可是濃厚的污穢之氣遮住了他的視線。即便他想不靠望氣,僅憑眼睛去看,場館里面沒有開燈,光是靠著視力想要看清恐怕也不是很容易。場館深處烏黑一片,只有一聲一聲的腳步聲,像是踩在人的心口,壓抑的緩慢。
黑暗中,人的影子漸漸與場館的黑暗分層,又漸漸的,顯露出影子上更多的紋理細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