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沈小姐帶到。”謝焚川道。
沈晏昭目不斜視,掃開裙擺欲拜。
但她并沒能跪下去,胳膊被人拽住了。
謝焚川抓著沈晏昭,眉心微鎖:“先帝特詔,自天子及下,沈小姐皆可不跪,你如今身子有恙,就別勉強自己了。”
沈晏昭道:“初次面見陛下,理當跪拜。”
“免了,謝卿說得對,沈……”李兆恒頓了頓,“夫人不必多禮。”
幾名宮人抬著兩頂步攆走了過來。
“沈夫人是要去長樂宮吧?正好朕也要去看望母后,可同行。”
沈晏昭遲疑道:“陛下,臣婦并無誥命在身,在宮內乘坐步攆恐與禮不合……”
謝焚川道:“雪天路滑,這是陛下特許,沈小姐,請吧。”
李兆恒點點頭。
沈晏昭無法再推辭,只能道:“多謝陛下隆恩。”
李兆恒往前走了兩步,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回過頭來,對沈晏昭笑道:“說起來,其實朕也可以喚沈夫人一聲阿昭姐姐,對吧?”
沈晏昭僵在原地。
直到謝焚川輕輕推了她一把她才反應過來,下意識笑了笑,僵化地抬腿邁上步攆。
走了好一會兒,不知道哪里的冷風吹過來,沈晏昭打了個寒顫,才驚覺自己后背濕了一片。
她看著前方少年天子的背影,不確定是自己想多了還是……
李兆恒畢竟只有七歲。
可……
眨眼間,長樂宮已在眼前。
沈晏昭心中疑慮萬千,也只能暫時壓下。
新京城的皇宮是先帝用本地行宮改建的,不少地方都在重建修整。
兩名直殿監的小太監正在重刷長樂宮的大門,朱漆流到地上,像血一樣。
沈晏昭下意識摸了摸頭上的玉藏秋水。
這支簪子是她母親留下來的,外表看只是一支普通的玉簪,但內側藏有暗刃,謂之秋水寒光。
長樂宮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