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鹿全身都在打著寒戰,她驚魂未定地打量著面前的這對夫婦,竟一眼就認出他們是曾經送給過自己蘿卜餡兒蒸餃的那兩個人。
也許是出于無奈,又或者是已經走投無路,曲鹿只能選擇相信這對夫婦,她向他們求救道:“幫幫我!有人……有人想害我!”說完這話,她緊張兮兮地回過頭去觀望,生怕“猴子”會追上來。
那對夫婦循著曲鹿的視線看向四周,嘀咕著:“沒看見什么可疑的人啊……”
“曲律師,你會不會是看錯啦?這大白天的,怎么能有人想害你呢?”
曲鹿的臉上逐漸出現錯愕,她竟也開始懷疑剛剛經歷的一切只是一場噩夢。
真的出現過嗎?
“猴子”是存在過的人嗎?
尤其是中年婦女詢問她:“我懂了,你是踩空了掉進河里了吧?你這次是一個人來這里的嗎?是不是太緊張了?”
曲鹿的內心深處是贊同這句話的。
她的確太緊張了,孤身一人,他鄉異客,她非常不安,也非常恐懼,剛剛經歷的一切更是令她絕望到了極點。
“好了好了,幸好遇見了我們,先帶你回我們那擦一擦身上的水,不然會感冒的。”
那對夫婦扶著曲鹿緩緩離開,溫聲細語地安慰著她。
可極重的口音無時無刻不在提醒曲鹿這里是靡霧鎮。
是不能掉以輕心的地方。
但此時此刻,曲鹿真的太冷了,冷到她來不及再去回想剛才發生的生死過程。
她跟著那對夫婦坐上了他們的車子,非常古老的方頭車,座椅上一股難聞的霉味兒,腳下還有硬邦邦的泥巴。
曲鹿是有潔癖的,可如今,在寒冷面前,她覺得潔癖簡直可笑。
所以,在中年婦人遞給她一件起球的臟兮兮的毛毯時,她沒有猶豫地接過來,緊緊地裹在了身上。
漸漸恢復的體溫讓她平和了許多,她靠在車座上閉了閉眼,終于可以平靜地喘息了。
約莫15分鐘后,那對夫婦把曲鹿帶回了他們在小石村的家。
曲鹿在路上得知了他們的姓名,男人叫朱長軍,大家都叫他老朱。他的妻子叫黃麗娟。
家里是有院子的平房,在進村的第一戶,院里自蓋了一個小車庫,朱長軍要曲鹿和黃麗娟先下了車,不然車子停進去后,車庫里狹窄,兩個人都無法下得來。
在朱長軍停車的功夫,黃麗娟已經扶著曲鹿進了屋里。
村里供暖很好,曲鹿才一進來,就覺得身上的寒氣瞬間消散了。
“曲律師,你隨便坐啊,我去給你煮個紅棗姜水,驅寒用。”黃麗娟熱情說完這話,轉身鉆進了廚房里。
坐在沙發上的曲鹿解開了身上的毛毯,她用毯子隨手擦了下頭發,已經干得差不多了,她的狀態也恢復了不少,低頭看向左手腕,血痕也凝固了,那是她當時用力撤小表帶時造成的傷口,竟一直沒有感受到痛楚。
曲鹿皺了皺眉頭,伸出去摸口袋,拿出手機后,她發現手機進水嚴重,已經無法開機。
這代表她目前無法聯系任何人。
一種從內心深處滋生起的恐懼再度將她包裹,她身處在這個陌生的屋子里有些不知所措,也是在這一刻,她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過于輕信對方。
曲鹿謹慎地站起身,她看向院子里的朱長軍正在逗弄著家里養的大黃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