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從凝則坐在一旁,身著月白紗裙,氣質清雅如蘭,言談舉止溫婉得體。
不時與眾人探討詩詞,笑語盈盈,很快成為焦點。
她似乎對蕭婉儀格外感興趣,主動搭話:“早就聽聞蕭家大小姐才貌雙全,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不知婉儀姐姐平日都喜歡讀些什么書?”
這話一出,險些讓人以為兩人關系淺淡。
莊從凝真是忘了之前的事情了。
那時候,兩人可是鬧得你死我活。
蕭婉儀只淡淡道:“不過是些尋常詩詞,雜書而已,不及莊小姐博覽群書。”
“姐姐過謙了。”
莊從凝掩口輕笑,眼神純凈無害。
“我倒是讀了些野史雜談,偶然看到前朝一則趣聞,說是有位皇后,只因善妒,不容夫君身邊有其他女子,最終竟落得冷宮幽禁的下場……真是可悲可嘆。”
“可見女子啊,縱使身份尊貴,也需心胸寬廣,謹守本分才是,姐姐說是不是?”
她這話看似感慨典故,目光卻盈盈落在蕭婉儀身上,帶著試探。
旁邊立刻有與莊家交好的小姐附和。
“從凝姐姐說得是呢!更何況三殿下將來必非池中之物,身邊怎會只有一人?未來的正妃若是氣量狹小,豈非失了皇家體面,也讓自己難堪?”
蕭婉玉立刻接話,故作天真:“是啊大姐姐,將來你若是……可一定要賢良大度才好呀。”
幾人一唱一和,看似閑談,實則,字字句句都在給蕭婉儀扣上善妒氣量小的帽子。
她們預先鋪墊,仿佛她將來必定容不下燕錚身邊有旁人。
蕭婉儀端著茶盞,神色悠閑,倒是不氣惱。
莊從凝果然還是這般,慣會用溫柔刀,殺人不見血。
“莊小姐,還是喚我名字吧,莫要姐姐長姐姐短的。”
她緩緩抬眼,目光掃過莊從凝的臉龐,嘴角彎起一抹弧度。
“莊小姐真是憂國憂民,連前朝舊事和尚未發生的將來都惦記著。
不過,女子立世,靠的難道是主動替夫君張羅妾室來彰顯賢德?
《女則》《女訓》教導女子柔順賢惠,卻從未教過女子自輕自賤,未雨綢繆地替自己找姐妹吧?”
她語氣平和,甚至帶著笑意,話里的鋒芒卻讓莊從凝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蕭婉儀繼續道:“至于殿下身邊將來有誰,那是殿下的事。而我能做什么,是我自己的事,不勞諸位妹妹替我操這份心。”